同樣拿文藝作品來說,《鐵道游擊隊》的劉洪和《亮劍》的李云龍正好可以做個對比。
【資料圖】
只看主線,兩人都是革命同志,只不過李云龍離趙剛和李正的標準稍遠,劉洪稍近一些。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就是參加革命的工人和農民的區別,工人(階級)的組織性自為性在整體上是強于農民(階級)的,這個必須要承認,但這里不多展開討論了。
我個人的看法,是要認識到兩個人物各自的行為表現,必定都是基于自身的內在(或者說作者對他們的定位),所以李云龍的小農式狡黠,劉洪的大膽無畏,都可以說只是一種讓讀者對人物印象更深刻的描寫手法。(《銀河英雄傳說》中對各方人物的描寫也是類似,比如冷酷無情的奧貝斯坦卻為了一條流浪狗半夜去買肉的小片段)
但如何把這種“標簽”式的人物形象融入作品的敘事主線,以及從哪個角度去評價人物,這就是作者和評論者要考慮的了。
【雖然他是在一種極度緊張,失卻理智的戰斗火熱的情緒里,可是黨的命令和政委的負傷卻是對他沉重的一擊,使他的頭腦清醒了一些。因為他是個黨員,知道黨領導的部隊的任務,他又深切敬愛著政委。】
如上面這段劉洪因心疼根據地群眾受損,情緒激動之下,把游擊隊拉出來同掃蕩的日寇硬抗正面,被李正勸阻和以黨的名義批評,從而醒悟的情節。
作者始終在強調“黨”、“黨員”、“黨領導的部隊的任務”這些對于一個黨員,對于一個革命部隊的軍事領導者的意義,也從側面強調了政委對革命部隊的意義——軍事主官對政治主官不是因為制度而敬畏,而是因為后者能引領部隊的政治方向,進而對后者有著敬愛。
說到底,作者要讓我們從作品中看到什么?我們又要從作品中看到什么?
我說,如果我們從《亮劍》里看到了一個農民出身的革命將領逐漸克服身上的小農習氣的成長過程,那么這是正常的正面。
如果我們只看到了李云龍身上的小農式狡黠以及這種習氣所帶出來的“任俠”氣質,認為這種才是“有血有肉”所必須的,甚至是革命所必須的,這就是不正常的反面了。
至于由此進一步引申的“軍事主官管軍事,政治主官管生活”,把具體人物的表述當成作品的表述,就更加是不正常了。
同樣的,如果我們只看到這種小農式狡黠和“任俠”氣質,就斷然否定李云龍是革命同志,這就是走到了另一個不正常的反面了。